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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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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 章

一場突襲行動後,沖田總司帶了個女人回來,已經夠讓新選組的眾人驚奇的了,更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,他還帶了個男人。

那男人長著一雙上挑的鳳眼,留著奇怪的發式,面容蒼白,從門口到室內的短短一段路,便咳得不像話。還要讓身旁的女人攙扶。

沖田對這對男女的態度,看起來既不像是囚犯,也不像是什麽尊貴人物。親戚?老婆和大舅子?眾人紛紛猜測,看起了熱鬧。畢竟平時的訓練太枯燥,而沖田大人的八卦不易有。

沖田總司帶葉初和雪代巴去見新選組的副長土方歲三。

“你就在外面等。”走到門口,葉初口氣不善地吩咐雪代巴。

而雪代巴毫無異議,順從地停了下來,站在被白雪覆蓋的庭院裏。她整個人也像和雪融為了一體,仿佛下一刻便會消融。

沖田領著葉初進去。

土方歲三端坐在矮桌後,批閱文件。如果說沖田的壓迫感是收斂著的,那麽土方歲三則完全不加掩飾。淩厲的面容,不茍言笑。像是石頭一樣,給人以冷冰冰、無堅不摧的印象。

天生就是做領導者的氣勢。葉初默默感嘆。這種人什麽都不用說,便會有大把人想要追隨他吧。

沖田把葉初的來歷一五一十地說了。即使聽到葉初擁有奇異的力量,土方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,點了點頭道:“那就把他安排在你住所的隔壁吧。”

他淩厲的目光投向葉初:“希望你能好好發揮作用。”語氣平靜沒有起伏。但葉初就是察覺到了恐怖感。有種要是不照他說的做自己會被原地斬殺的感覺。

沖田隔壁的屋子被收拾出來了。這裏的環境和客棧完全不能比。窗明幾凈,被子也香噴噴的。終於遠離了客棧狹小的房間和茅房飄散而來的惡臭,葉初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,甚至想出去逛逛街。沖田沒有限制他的行動,但他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覺得累,便灰溜溜地回來了。雪代巴還是跟他住一起。分開住一間的話實在太奢侈,很容易招人厭惡。不過因為給了兩床被子,所以也並無大礙。

雖然受到禮遇,但葉初清楚,在新選組處處都需要小心。考慮到可能有人知道“雪代巴”這個名字,惹來不必要的麻煩,當著人面葉初便叫她“菖蒲”。

“菖蒲”是葉初給她取的,她也沒有表示異議。她似乎對一切都是淡淡的,這世上真的有她在意的事物嗎?葉初偶爾會這樣想。

這是一種花的名字,會在下雨時散發出濃烈的香味。之所以給她取這個名字,是因為葉初突然想起,在他看的故事中,有位婦人評價雪代巴很像這種名為“菖蒲”的花,在雨中香味最濃,而不是在陽光下。

葉初開始了漫長的休養期。透支靈力的結果就是他整天都很少有清醒的時候。雪代巴仍在他身邊照顧他,不讓旁人近身。這回她有了經驗,知道葉初不會死,從容了許多。看在別人眼裏,便是她對這病弱丈夫毫不關心。

若是在別處,像雪代巴這樣“丈夫”沒啥存在感的美貌女子,早受到旁人的騷擾。但在這裏,軍紀嚴明,所以不會發生這種事。

一開始,沖田對葉初身份的說明是醫者。但眾人半信半疑。以前也有找過醫生,但誰見過把人直接帶到組內來的?還帶著家屬。再者,平時眾人受了點什麽傷,也不見這位特殊的醫者出面醫治。因此眾人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。直到某天晚上即將出任務時,沖田總司突發急病,倒下了。

每次沖田犯病時,只能硬抗而已。能不能活過來,沒人能說得清。每次都感覺沖田撐不過來了,他卻以驚人的意志扛了過來。但看過他犯病時痛苦的模樣,不由讓人想說不定就這樣死去更好。

土方歲三立刻叫了葉初來,其他人通通退散。除了在場三人,沒人知道屋裏發生了什麽。一刻鐘不到,讓人心驚的咳血聲停止了,不由讓人懷疑沖田是否已死。但沒多久活蹦亂跳的沖田走出來了,帶著他的刀,笑瞇瞇地跟隊員說:“走吧。”

從此隊員們對葉初尊敬有加。

在外人看來,沖田總司是名副其實的煞神,但在隊員們眼中,他是一流的劍客,令人信賴的組長,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給他。

在新選組的悠閑生活,幾乎讓葉初快忘了最初的來意。

直到某天晚上,沖田總司過來告訴他,他們得到消息,拔刀齋今夜將會出現,刺殺一名幕府要員。

“你要去嗎?”沖田問。

葉初:“當然了,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。”

“可是刀劍不長眼,亂鬥中,很難顧及到你哦。你這麽好用的部下,我可不太想失去。”

“放心,我不會死的。我可是神。”

他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。與其說是“神”,不如說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什麽邪魔歪道。

沖田也笑了,吐出的話語卻毫不留情,感嘆道:“像你這麽弱的神,我還真是沒見過。”

出發的時間到了,葉初整裝待發。沖田本來想讓他佩刀,但他拒絕了。不管是殺人還是與人對砍,都超出了他的世界觀。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門了。在眾多氣勢洶洶的帶刀武士中,臉色蒼白沒有任何防護或武器的葉初顯得格格不入。他走得慢,趕著去殺人的新選組們自然不會等他,於是他落在了最後,著急忙慌地追趕。平時令人躲閃不及的新選組,如今卻有個看起來很弱明顯是平民的家夥不知好歹像追債一樣跟著,這場面詭異又滑稽,不少人停下來以怪異的眼光看向葉初,心想這人一定是個瘋子。

那位已經上了拔刀齋暗殺名單的要員不知是勇敢還是愚蠢,在這種情況下還跑到花街廝混。新選組眾人趕到時,要員已死,拔刀齋正從妓館出來,迎頭和沖田總司撞上。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,二人便已開始交手。鏘鏘的刀劍相擊聲聽得人牙酸。月光下寒光閃爍,眾人自覺地讓開,避免被二人銳利的劍氣所傷。葉初看出二人的對決不會有結果。緋村劍心似乎只是想拖延時間。等他跑了就糟了。葉初觀察著周遭情況,來時的路線在他大腦中重現。他推斷出緋村劍心大概會往哪個方向跑,趁眾人都沈浸在緋村和沖田精彩的對決中時,悄悄溜走,在緋村劍心的必經之路上等他。

他停在一條昏暗的小巷,望向被月光鋪滿的來路。久到他懷疑他推斷錯誤,小巷盡頭才出現一個人影。穩健的腳步,血腥氣隔老遠都能聞到。他的臉被月光照亮。清秀如女子的面容,臉頰上卻有一道猙獰的十字疤。秀麗與野性並存。

緋村劍心停下了腳步。他已看出眼前這個病弱的男子是專程在此等候他的。

“你沒有刀,我不殺你。”沈沈的聲音。

葉初朝他走了幾步:“我來,也不是想跟你動手的,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。”

“雪代巴還活著。”

緋村劍心一楞,少見地出現怒容:“你以為這樣就能擾亂我的心智嗎?再提一次她的名字,我會出手。”

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腳步聲和叫喊聲。估計新選組的人快到了。他們來得比葉初想象中要快。“沒時間了,想見她的話,明天日落後,到你殺害她的那座廟裏等。”

說完葉初就跑了,留下緋村獨自怔楞。系統:【你這樣說,他會相信嗎?】

葉初:【我怎麽知道?只能賭一賭了。】

【其實今晚你為何不把雪代巴直接帶來呢?】剛問出口,系統便恍然大悟道,【我明白了,你是不是怕她受到傷害?畢竟緋村劍心一個人能很輕松地逃走,但要是帶上雪代巴就很難顧及到她了……】

【……你到底看了多少戀愛小說?腦補這麽多,你去當編劇吧。我不帶她,只是因為她太礙事了。】

系統沈默,從葉初的反應中,連它都無法判斷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掩飾。

【總之看明天會怎樣吧。】

次日,葉初和雪代巴的出行倒是沒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撓。出了城,周遭一片寂靜。二人行走在小路上,偶爾經過幾名趕路的鄉下人。雪代巴沈默地跟在葉初身後,葉初沒有告訴她要去哪兒,她也不曾問。走到夕陽西下,終於看到了那座廟宇。她就是在這座廟前,被暫時失去視力的緋村劍心誤殺,死在了這裏。此時雪地上早已沒有半分痕跡。葉初看向雪代巴,只見她怔怔地望著那片潔白的雪地。

“有想起什麽嗎?”他問。

雪代巴側頭思索,隨即搖了搖頭,遲疑道:“只是,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……”

“您知道些什麽嗎?”

當然,你就是在這裏殞命的。葉初心道,但並不打算告訴她。

他步入破廟,雪代巴在將要邁過門檻時,猶豫了一瞬,還是跟著他走了進去。

廟裏很冷,灰塵遍布,角落裏結著蜘蛛網,透著股陰森的氣息。

雪代巴知道他怕冷,撿了堆柴火,燒了起來。

火光映入她幽暗的眼眸。

葉初道:“沒什麽想問我的嗎?”

雪代巴靜靜道:“您會告訴我嗎?”

“你可以試試。”

雪代巴默然,半晌道:“我們來這裏,是要等人嗎?”

“是。”

“是那位緋村先生?”

“嗯。”

雪代巴遲疑了:“緋村先生就是拔刀齋嗎?”

“是。”

這事很容易推理出來。畢竟一開始葉初就說過,要把她送到緋村劍心身邊,而他對拔刀齋又過於在意,昨夜還違背了懶散怕麻煩的本性,跟隨新選組眾人去捉拿拔刀齋。今天又帶她來此。

“緋村先生,是個什麽樣的人呢?”

她所聽說的拔刀齋,是個厲害的劍客,同時也是個殺人無數的惡魔。很難想象自己會喜歡那樣的人。

葉初煩躁道:“這種事等你到了他身邊,你自己感受吧。問我做什麽?我又不認識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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